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計劃繼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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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韋明安!你她媽的就是個畜牲!!”

鄧拙園把他摁倒在地, 擡手給他一拳。

“我是畜牲?那鄧拙園你又是什麽?”韋明安並未和從前一樣逆來順受,雖然他對這位鄧家公子總是這樣的,“我說實話哈, 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副又當又立的婊樣!明明也是玩的花的主,在裝什麽清高呢?”

他用舌頭舔了舔出血的牙齦,嘿嘿笑:“承認吧, 看到她從曾經的清純高冷到如今在你身下承歡, 其實你也要爽死了對不對?你真是傻啊拙園, 你不知道我是在為你好, 你想想,等她以後正經成為女國手了, 還有你玩她的時候嗎?只有趁現在毀了她……”

鄧拙園因極端的羞赧和憤怒通紅了臉, 眼底紅的能滴出血。“放屁!放他媽狗屁!你真的瘋了韋明安!毀人前程!斷人將來!你知不知道你做出這種事是要遭報應的!”

“報應?呵呵呵呵……”韋明安的輕笑聊勝於無, “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報應,我爹早就死一百回了, 我初三的那晚就該被車撞死了。可你看, 我現在不還好好活在世界上嗎?我現在甚至還能對莊羽下手呢!”

“操!你他媽到底對她怎麽樣了?!”

“你肯定以為我把她的逼幹廢了吧。”韋明安一眨不眨地註視著面前失態的摯友,他很認真的、殺人誅心的搖頭, “不,其實我什麽也沒有對她做,我就把她關在會所裏防止她墮胎。我既沒有性虐她, 也沒有苛待她, 我只是一遍又一遍t, 不停的, 告訴她, 她肚子裏懷著的,是你鄧拙園的孩子。”

鄧拙園顫抖著, 松開他,退後,退後。

他沒有站穩,一瞬間跌入細密的雨幕。

他一開始感到荒謬,瘋狂大笑起來,在雨滴浸入眼的時候,又絕望而崩潰地哭了。

.

莊羽從韋明安的會所裏逃了出來。

雨太大,那天,正好會所因打雷停電,莊羽掙脫了房門口兩位看管的男人,趁著人都去一樓查電表,從二樓的陽臺翻身而下。

底下是一片灌木叢,好歹做了些緩沖。

莊羽在下腹墜痛的折磨之下,一步步往街邊奔去。原本輕便矯健的手腳因為藥物和生理反應變得很沈重。身後不停有腳步聲追擊而來,仿佛雨幕裏永潮不銹的鐵水,水流在不甘地追擊她,阻隔她和遙遙萬裏的家。

她把一切毀了,或許她被一切毀了。

莊羽現在只是想回去。

回到她的身邊去。

她躲進一條暗巷,暗巷的另一邊是迷霧的天光,她不知道將要迎接自己的是什麽,她拼了命沖過去。她覺得如果到達的是天堂就好了。可是她沒有,她不堪重負地倒下。

方絡雅看到不遠處有人癱倒,確實嚇了一大跳。跟班們也看見了,幾人正在街角的咖啡店聊八卦,正好聊到那失蹤三個月的女國手和閉門不出的鄧拙園。女生們恨恨地說肯定是莊羽做了什麽連累了鄧拙園,該不會是偷偷用了什麽賽場上不該用的興奮劑。

絡雅聽得心不在焉,事實上她也對這個突然出現在拙園身邊的學妹喜歡不起來……她對所有拙園身邊的異性都有惡意。原因無他,公主一樣的女孩,不會忍受自己的白馬王子旁邊有其他的雜花。但她還沒有把莊羽放在眼裏,因為對方和她比,遠遠不夠格。

她不認為莊羽會對自己造成威脅。

可她沒想到對方會狼狽地暈倒在巷口。

這一幕,身旁的女孩當然也盡收眼底,有人開始拍身邊的人,示意對方去看,也有人問“要不要去幫她一下”,結果看到巷子裏又鉆出幾個黑衣男人,卻是堪堪閉上嘴。

絡雅擡起腳往外走,女孩們連忙喊她:

“絡雅,等等呀,你這是去幫她嗎?”

絡雅木訥點頭,其中一個女生上前拉住她,嗔笑著瞪她:“你傻呀,她和拙園不清不楚的,明明就是你的情敵,你還去幫她幹嘛!這可不像你的性格……你在想什麽?”

“可是……”方絡雅的臉色慘白一片。

“她的……下面……在流血……”

絡雅最後還是讓司機把莊羽送到醫院。

那群黑衣人有意奪人,可看到方絡雅又遲疑了片刻。為首的那名墨鏡男人不想和這名滿京城的小千金起沖突,微笑搓手上前,方絡雅冷著臉,賞給他一個耳光,不屑道:

“告訴你們家那位韋少爺,管好他會所的一畝三分地。要是他再敢對鄧拙園不利,下次韋家的會所還沒那麽容易通過年檢!”

男人不敢造次,捂著面說聲是,帶著人急匆匆走了。絡雅看著司機把莊羽擡上車,她也是很犯難,這件事是韋明安有意為之,可涉及她不知情的京華內幕,她一時間也很膽寒。總之,這不是她一個孩子能搞定的。

她打電話給拙樂哥,匯報了大致情況。

鄧拙樂這頭連通著鄧父鄧母,一旦知道就全知道了。鄧父勃然大怒,把鄧拙園拉到書房裏訓一頓,這回一大家子人也算搞清楚自家小子做的糟爛事兒。鄧母大罵了鄧拙園兩聲“糊塗”,然而看他形容枯槁的模樣,卻不忍心再對自尊心強的兒子說一句重話。

鄧拙園受著哥哥失望至極的眼神,木然跪在原地,他流不出眼淚了。跟著家人趕到醫院,看到還懨懨躺在病床上的莊羽,恐懼內疚占據內心,鄧拙園做賊心虛別過頭去。

莊羽父母姍姍來遲,一來卻不看女兒,只是和鄧父鄧母談私了的賠償。這時候醫院的檢查報告也下來了,莊羽確實有孕在身。

也確實是鄧拙園的孩子,十五周了。

全程,病床上的莊羽緊閉雙眼,看不出那般纖細的身體裏有個孩子,鄧拙園和莊羽有孩子。那份報告出爐,他腦袋轟隆一聲,鄧拙園自己都還是個孩子,簡直難以承受!

他不敢面對即將醒來的莊羽,逃離般往電梯而去,和交完住院費的鄧拙樂撞見了。

鄧拙樂深深看了他一眼,嘆息:“以後離那些不幹不凈的人遠點,哥哥不是什麽事都能替你擺平的,總有我們惹不起的人!”

鄧拙園聞言,背影僵直在原地。

他不知道自己該悔恨曾經的脫軌失格。

還是該慶幸勢力雄厚的家人替他兜底。

亦或者,兩者才構成如今這個鄧拙園。

再後來,莊羽被安排到鄧氏旗下的醫院做了人流,力求在對她身體損傷最小的情況下完成手術。莊父莊母倒是沒有多少哀淒,只因鄧家給錢非常大方,這筆上千萬的賠償足夠衣食無憂生活幾輩子了。莊羽又不是徹底葬送了羽球之路,今年不行可以等明年。

再說,莊羽畢竟是個女孩。

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呢?

莊羽重新回到德鎮的那天也是下雨。

鄧家專車送剛小產的國手回德鎮高中,莊父莊母去和教練商量明年的賽程。他們還不想養了這麽多年的好賽手就這麽偃旗息鼓地萎下去,這麽多年培養耗費的時間和精力又該怎麽說?好在教練說的也是,今年不行還有明年,不著急,先把孩子身體調養好。

莊父莊母至此放下心來。

他們帶著莊羽回到隔壁賢鎮。

一進自家大門,發現門居然沒上鎖。

莊母抱怨著莊父出門太急,門都來不及鎖,也不知道家裏的財物丟失了沒有。莊父一邊扶著莊羽,一邊反駁誰會看上咱們家,一窮二白,又說自己臨走前記得門是鎖的。

誰知下一秒,整個客廳驟然亮堂起來。

一道人影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,一手撐在膝蓋上吞雲吐霧。看到來人,她不像擅闖別人家的陌生人,反而像這是自己家一樣。

莊父罵了一句,還以為家裏進賊,然而轉頭一看,十幾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或站或坐在自己的四周,像群蛇一樣匍匐在枝椏上。

“回來了啊。”那人把煙摁滅在沙發。

清冽瑰麗的女人,在影綽綽的火光裏瞥向來人,淺淡棕褐的眉流、睫羽太有特色。房內燈火亮堂,煙霧縈繞她,光線填滿高挑深邃的眼窩和臉頰,還有熟稔咬濾嘴的唇。

莊羽一瞬間楞住:“巫……巫染?”

巫染神情怠惰,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。莊母驚疑地瞧了她一眼,不知該用什麽表情——這位德鎮的混世魔王可是十裏八鄉都聞名,莊羽倒是很少說起這人,沒想她們居然還認識,認識就都好說了。

“呃……羽羽,這是你朋友啊?”莊父打著哈哈道,“突然來家裏,也不說一聲,羽羽你去燒一壺熱水,我給小朋友泡茶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巫染擡手,指了指桌上那兩份文件,“我來就是辦一件事。既然鄧家的賠償款已經打給你們賬上,莊羽也不欠你們了,你二老已經不配為她的父母,這是她和你們斷絕關系的協議書,趕緊簽了吧。”

“什麽……”莊母才反應過來,看也不看那協議書,指著巫染的鼻子破口大罵道,“你以為你是誰啊?有什麽資格對我們家的事情指手畫腳?你個神經,趕緊滾出去!”

她說著就要上來打這個不速之客,莊羽去攔,沒攔住,反而被莊母一把推得後退。還是小幺扶了一把才站穩。巫染冷笑一聲,壬子已經替她摁住莊母,而莊父面色難堪,佇在原地不敢動彈,十足一個窩囊的丈夫。

他突然想到什麽,臉上血色全無。

“莊翼呢?莊翼人在哪兒?!”

“把人帶出來吧。”巫染朝房間內吆喝一聲,李城單手提著被揍得奄奄一息的莊翼緩步踱出來,一甩手就把人撂在眾人跟前。

“小翼!小翼啊!”莊母見寶貝兒子被拳腳伺候得服服帖帖,哪裏顧得上其他,掙開壬子就要上前去,被李城一腳踹到地上。

“……巫染!”莊羽嚇得不清,跪在了巫染的身邊。說實話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跪下,可除去巫染對她好,她還是有點畏懼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同齡人。這一刻的巫染和她印象裏那個總是笑容淡然的女校霸不同。陰狠、暴戾、殘忍、身居高位而睥睨眾生。

巫染不用說話,一個眼神t就暗示小幺把她扶起來:“乖,地上涼,坐到我旁邊。”

她朝莊羽遞出手,莊羽怯生生伸出手,被莊父瞪了一眼,又很猶豫,巫染卻已經把她拉到自己懷裏,就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。

巫染不高,也就和莊羽同樣身形,然而把她攬在懷裏的氣勢卻像個大家長。她再次看向莊父莊母時,已經沒有所謂的和氣了。

“你們還是抓緊時間吧。”她看著鐘,“從現在開始計時,到在協議上簽字截止,你們每拖延六十秒,我就讓人揍你們家這個小兒子一分鐘,你們看,這樣劃不劃算?”

莊父莊母聞言,一瞬間都失了聲。

“算啊。”巫染催促著,“和鄧家商量賠償的時候不是挺會算賬的嗎?趕緊算!”

“報警!我要報警!都像你們這樣搞,還有沒有王法啊?你們這是在搶女兒!搶別人家的孩子!”莊母哭得太冤,撕心裂肺,“就憑你是德鎮的霸王,就能這樣橫行霸道嗎?我要到派出所去告你,你這個混蛋!”

莊父也顫顫巍巍:“難道就因為要賠償金這件事,你就覺得我們不疼莊羽了?鄧家在京城那麽大的勢力,你要我們怎麽辦嘛!我們小村民該怎麽和他們那種有錢人鬥?”

巫染悶抽著煙,見他總算還有點話講,咧嘴笑了笑:“你們沒辦法,不代表別人沒辦法,辦法是人想出來的。你們這樣做派,一點辦法都不想,你們是真的疼莊羽嗎?”

“我們……我們會補償莊羽的……”

“行啊,那你們現在把所有賠償款都轉到莊羽名下,馬上,跟李城去鎮上銀行!”

莊父終於爆發了:“棠家寡婦的,你們別欺人太甚了!我們家也是要生活的,兒子也是要房要車要彩禮討媳婦的,都給莊羽了那我們以後怎麽活?張著嘴吃西北風嗎?”

“那你就把字簽了。”巫染若有所感,再看了一眼時間,哼笑一聲,“我都忘了,你們已經浪費兩分鐘了。李城,開始打。”

李城當然不客氣,擡腿就朝年僅十歲的孩子肚子踢去,只看到莊翼一口吐出獻血,白沫緊隨其後。莊母叫的鬼哭狼嚎,卻執拗地不肯簽字,不想把莊羽輕易轉手贈他人。

莊父卻是當機立斷,閉了閉眼,睜開時就拿起茶幾上的筆簽了字,又要莊母也簽。可憐莊母是撒潑又打滾,可巫染不吃這招,李城也不吃這招,莊翼更是出氣多進氣少。

莊羽又驚又懼,渾身發抖,然而巫染就一只手狠狠摁在她的後頸上,指關節發力,捏她和捏小雞仔差不多。她因為恐懼和難過流下淚水,巫染感受到了,把她的眉骨摁在自己冰冷的肩窩裏,輕冷地、幽慢地嘆氣。

最後莊父忍無可忍,扇了莊母一巴掌,這協議才算是徹底簽好了。巫染拿過協議,用拇指和食指在脆薄的紙張上彈了一下。

“啪。”

密閉而只有喘息聲和抽泣聲的空間裏,清脆飽滿的亮響刺破人的神經。莊羽仿佛已醍醐灌頂,她從巫染懷裏站了起來,轉過身去房間收拾自己的行李。莊父莊母隱忍不發地怒視著她,莊母哽咽著說:“不讓報警,那,那我們打急救電話,總可以了吧?”

“那到時候你們怎麽和大夫交代?”

“……我自己打的。”莊父腿腳發軟,“孩子是我們自己打的……和你沒關系……這件事就這麽過了……你以後都不要來找我莊家的麻煩了,莊羽不過一個女娃而已……你要是只搶她,那你就……拿走好了……”

真是上道,真是識時務。

原來親人也是可以隨意就舍棄的東西。

“你們敢報警,我就敢再來做客。”

巫染大力拍了拍莊父的肩膀,攥著莊羽的手腕走了出去。眼睫的陰翳撕扯他耳畔,在他的耳邊留下一句,“到時候我想喝的可就不是茶了,而是你家莊翼的……喪酒。”

從那天開始,莊羽從賢鎮搬回德鎮。

也是從那天開始,她和莊父莊母再也沒有聯絡了。她住在李城的汽修廠裏,白天和巫染一起上學放學,晚上和一群比起哥哥更像朋友的青年人們一起吃飯、談天、生活。

說實話,李城的汽修廠並不比家裏環境好多少。甚至男人們在院子裏潑冷水搓澡的時候,莊羽也會尷尬和不知所措,不像巫染倚著門框邊抽煙邊和他們扯淡。巫染好像不在意這個,她好像什麽都不在意,美麗的眼底依舊空曠。但她記得那個動蕩不安的夜,記得無數個受委屈想回到她身邊的日子。

她都是用那雙清淩的杏眼註視著她。

莊羽在她的眼裏,能看到自己的倒影。

她告訴自己,眼前這個人和她並沒有血緣關系,她不該奢望巫染總是對她那樣好。

可巫染對她真好啊,莊羽心想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。她帶著一滿身的謎題來了,但是她坐在你身邊,當她在背後推著你前進的時候,你就可以所向披靡、一往無前。

你有時候甚至只是想到她,心裏都像被打濕了一樣。為什麽有人說她不溫柔,為什麽有人說她是野種,為什麽有人說她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?可是在莊羽看來,她只是她最愛的人,她真的可以愛她嗎?那是對朋友的愛還是對親人的愛?亦或者對愛人的愛?

莊羽可以說是離巫染最近的人。巫染和她同處汽修院,同住一個房間同睡一張床。

可她知道的是,即使她因為怕黑而把身體埋在她溫冷的懷裏,即使她午夜夢回時,窺見巫染虔誠而溫柔地親吻她額發時。

她依然看不透巫染。

這個謎一樣的人。

如果有一個人能如此美麗,如此空白,卻又有足矣匹敵世界的勇氣;如果有個人能打破任何一條規則,挑戰任何一種權威;如果有個人只是站在那兒,都讓人不由自主想跪下臣服,那麽這個人不是巫染又是誰呢?

所以,即使後來巫染的母親去世,巫染頹廢兩個月後開始籌謀一些事情,只告訴了李城卻無知會她的意思,莊羽也不會難過,只是感到愧疚。她或許一輩子都要活在她的羽翼下,她蔭庇她像蔭庇一個無依的孩子。

而如今,得知巫染兩年前奔赴到京城,並不是為了得到原本屬於自己的人生,而是為了替她做些什麽;得知她用漆黑蛇尾盤住鄧拙園的時候,她只對受害者說,祝福你。

祝福你,成為巫染的養料。

那是你的榮幸,也是我的榮幸。

.

見過鄧拙園之後,莊羽去一趟匹茲堡。

她敲響巫染在松鼠山的公寓房門。

巫染打開門時,懶洋洋的,嘴裏還叼著一根煙,長褐發被夾在腦後,穿一件長T恤,非常居家的款式。見來人是莊羽,她有些意外,隨後很快就把煙掐滅了。然而這也掩蓋不了什麽,滿屋子的煙味,煙灰缸裏像一片花蕊。冷氣開到最大也掩蓋不了嗆人的氣。

“呃,我去開個窗戶,通個風。”巫染把拖鞋遞給她,“突然過來也不說一聲。”

莊羽站在她身後,看著她急匆匆開窗,她怕她熏到,她知道她不喜歡煙味。巫染總是對她很例外。她走過去,從身後環住她,悶悶地說:“我有點想你,就來看你了。”

巫染揉了揉她的腦袋,又去給她倒了杯冰水,兩個人端著水坐在沙發上聊天。莊羽又問了李城的近況,巫染依舊是打馬虎眼。

“……鄧拙園來找我了。”她突然說。

巫染還算溫柔的笑容因她的話凝滯了。

莊羽壯起膽子說:“其實是他電話聯系我,我剛好也有事要問他,就見了一面。”

“我聽他說,你現在是他的未婚妻。”莊羽抿唇,然而卻是伸手拉住起身的巫染,“你不要沖動,我就是想找你聊聊,我覺得我們現在的生活……真的挺好的,我不想你和城哥再出意外。我現在也拿獎金接代言,我有錢,以後會更有錢,養得起你們。過去的事別回頭了,我們既往不咎,好不好?”

“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聽我的話,但是我只是擔心你們,我不想……”她哭了出來。

面對巫染,她總是情不自禁地哭泣。

巫染沈默,骨節分明的手死死擰掌心,聲音冰冷而渾厚:“把你的衣服脫了。”

莊羽解釋:“鄧拙園沒對我做什麽。”

巫染瞇起水光瀲灩的杏眸,又變回那個陰狠暴戾的人,她一字一頓,讓她脫衣服。

她又勾手讓莊羽過去,檢查領土一樣,用縝密的眼神把她渾身上下都逡巡了一通。

等莊羽洗完澡,巫染已經點好外賣。

兩人一起在客廳吃完飯,莊羽有點累,巫染讓她先去臥室t睡下。莊羽害怕巫染趁她熟睡之後又去做什麽,求她陪她一起睡。

莊羽側躺在她的懷裏。巫染身上不久留煙味,一般情況下,冰冷白皙的皮膚帶有一股幽夜的香。莊羽不太清楚這是從她身上哪個地方散發出來的,只有靠近時才能聞到。

半夜的時候,莊羽做了噩夢,揪著巫染的衣服,哭著讓她收手吧,不要再做下去。

巫染說好,還打了個一通電話,無奈地和對方計劃不用再繼續,諸如此類的話。

莊羽這才被哄高興,她繼續睡下。

視野裏白茫茫,朦朧月光灑映在巫染那瑰麗的臉龐,她愛戀地吻過她肩頭的發絲。

從前巫染不明白,什麽人才會舔吃對方掉下來的淚水,可當莊羽在她面前流淚時:

她確實也同徐經綸對她做的那樣。

她一寸寸,埋首在莊羽的發間,溫暖的蓬松的、高高躍起的、捧在心尖的、甜蜜的沈重的。她幸福的,允許她陷入自己懷裏。

等到莊羽徹底熟睡之後,她再打過去。

聲線冰冷,如黑石浸透無光的湖水。

“……計劃繼續。”

誰他媽和你既往不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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